第十五章 泥潭1

她走上前，迎面向杨建民走来，抽出了那把刀直接刺向那个慌乱回头的人，杨建民连叫喊的机会也没有，那把刀插入后再抽出再插入，他彻底倒下，不断抽搐，刀疤女举起那把刀，在他脸上一刀一刀地划过，那张脸流出旳血越来越多，那张脸越来越恐怖，残缺。

“就算下地狱我也要让你成为丑八怪！”刀疤女向他吼道。

那些刑警看到这里也已经目瞪口呆，他们从未看到过一个女生有如此疯狂的举动。

“你毁了我家，毁了我的容貌，我要用你的命来偿还！”

那把刀转而用戳，她的脸上被溅洒了许多鲜血，她的恨在每一刀中发泄，她很痛苦，但在这一刻她也无比兴奋。

“够了，他已经死了！”逸阳在背后扳开她的手，她用力挣扎了几下，最后才无力地放开刀，她满脸是血，也满脸是泪。

“是他害得我毁容，害得我父母离婚……他真的……死不足惜……”最后，她才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哭泣。

长廊，那些护士病人聚在一边，有些受不了这血腥场面的护士发出了尖叫，高政带着他的手下挤上前，刀疤女和中年男子也被在场的警方带走，而那具尸体被白布盖上，几个刑警守在一边，等待有关人员来处理。

夜里，防护楼内其余四名男子从睡梦中被叫醒，这一次是连夜审讯，期间有位刑警问高政：“既然当时在场的是周志明，周世勋，李长治，为什么还要把嫖娼的的李穆也带走呢？”

当时的高政回答他：“谢静萱一直在反抗，这点海魅天堂的老板应该很了解，所以我们不能只追究嫖娼罪，更应该让他了解强奸罪。”

“他不会被判死刑吧。”

“不知道，不过自私地讲，我希望是死刑。”高政加快了一步。

那四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伸着懒腰被刑警带入审讯室，审讯室内不仅比平时多出了几名刑警，更多出了刀疤女庄丽萍和中年男子庄明坤。周志明，周世勋，李长治被请到审讯的专用座上，李穆坐在旁边，那双双毒恶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

“周志明，周世勋，李长治，你们四个认识这两人吗？”高政给他们眼色，目光瞥向庄丽萍和庄明坤。

“不，不认识。”那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他们的慌乱并不能让人看出是撒谎还是深夜被带来的恐惧。

“不要再装孙子了，我叫庄明坤，事务所里的员工，也是十年前目睹你们恶行的人。”庄明坤冷笑道。

“若不是你们害怕我父亲揭露谢静萱一事对我们进行恐吓，我的家庭就不会有任何分歧，我也不会毁容，现在谢静萱回来了，你们会付出代价的！”庄丽萍怒着喊道，旁边的女刑警稳住了她暴动的身体。

审讯室，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三名嫌疑人的呼吸声，他们焦虑的内心暴露在各自的脸上。

“还要我来描述当时的情景吗？那样你们会死得更快！”庄明坤喊道。

那四人面面相窥，难得的默契表明的却是内心挣扎的苦果。

“老实交代！”高政望着他们。

“之前，”周志明（律师）开口了，“当天，谢静萱的确有来访，为了自己的未婚夫张成轩，是人都看得出这个女人对张成轩有多爱，但同时，是谁都会被这样的美貌所吸引，就如刘云所说的，这个女人足够让所有人都失了魂，当时，她在办公室内向我下跪，她不知道或许向我旁边的市长秘书下跪更有效。

“我求求你们，救救张成轩，他只是正当防卫杀了人，他是无心的，他是无辜的。”谢静萱哭喊着，不断地磕头，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你就是谢静萱？张成轩的老婆？”那些人面面相窥，周志明最后才问。

“是，我是他还没过门的对象。”

“听到了没有，未过门。”周世勋对杨建明笑笑。

“那你说，你为什么会在艾滋村？”

“为了躲避一些人的骚扰，所以张成轩带我来到艾滋村，也因为那里的人都患有艾滋病，所以就不敢有人上来扰乱我们的生活。”谢静萱解释。

“既然雷云圳敢去找你，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得艾滋病，是吗？”

“没有，真的没有。”谢静萱摇摇头。

“你应该很清楚你自己惹到的是什么人物，你求我也没用，他们有的是钱，恐怕我还没帮你救出张成轩，我辩护律师这条不值钱的小命可也就丢了。”

“不，只要您肯站出来，我相信张成轩肯定有救，我听说过您的辩护案例，我除了你再也找不到其他人有这个能力去救他，所以，算我求你了。”谢静萱更为激动了，向前攀爬了几步。

此时，李长治扶起了谢静萱，安慰她：“放心吧，只要有周志明律师在你的丈夫肯定平安，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

“真的吗，实在太感谢了。”谢静萱站起来，不断道谢，“谢谢你们。”

李长治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杨建明的父亲也关了门，谢静萱只是后望了一眼，感觉有点不对劲，缩回了手再次向我道谢，看到其他人的举动，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办公桌，与她越走越近，是的，我无法控制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言谈的动作也越来越暧昧，同情似的搭肩也让我蒙上了罪恶感，这更何况其他三人呢，这直到谢静萱发觉了我们的不对劲，这个女人没钱没势，但却有着一张倾城的容颜，这不是夸张，你可以理解为她容颜迷人，但更可以解释说我们四人本在情色方面很随意，那种地方我们去得多，根本就不会顾虑谢静萱的反抗而作出不当之举……”

周志明的言语有些拖拉，特别是在最后，周世勋一直低着头，“最后，我们四人就和她轮流发生性关系了。”

“那叫**！”庄明坤骂道。

“可是后来她是一名妓女，这说明她本意上有**的性子。”周志明。

“够了，说了那么多废话还是改变不了**的本性，妓女又怎么样，不是人吗？”高政在旁边插上一句。

“因为谢静萱的叫喊，我在外面害怕有什么闪失所以才推门进去，所以也看到了那四人肮脏的一面，那时，市长秘书警告过我要保住职位就必须忘记此事，我本不想管闲事，但出于良心不安才在谢静萱逃走后瞒着这四人叫车送她离开，那之后谢静萱发生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由于我后来的实名举报却给我招来了大祸，我在网上所发的贴全部被删，跟可怕的是这四人发现时我举报不仅辞去了我的职务，更是叫人恐吓，因为这件事，我老婆在一气之下嫌我爸爸多管闲事而怕连累她，所以，和我离婚，甚至在此后也没再回来过，而我女儿也在这不久后遭到那些人的报复，十岁的她在放学的路上被严重割伤而导致面部毁容，这也毁掉了她的一生，说真的，这让我想起了举报三鹿地沟油那些良心记者们可怕的后果，我恨过自己的良知，更恨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庄明坤在旁边瞪着他们。

那四人始终没有抬起头，高政的最终目的是将他们交由法律制裁，而在刘思萍及其他妓女行业女性工作者的真言下，谢静萱在海魅天堂中受尽同行和刘思萍等人的折磨，更不断受客人的践踏，她只是一只被锁在囚笼里的小鸟，锁在监狱里的女人，任人践踏，违背被人意愿强制与谢静萱本人发生了性关系，这构成了强奸罪，这才是高政把所谓多余的李穆带来的原因，他不再只是嫖娼。谢静萱，如果这四人都被判刑，你是否真的能否停止复仇呢？高政心理没有底，但警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2014。01。28

次日清晨，这虚弱的身子暂时还容不得纪凝起身下床，这两天来探望她的人显得有些陌生，每个人都似乎怀有心事，就连逸阳也会常常孤郁地站在窗前，一个人望着窗外的世界。

“你有心事。”纪凝轻声对床前的逸阳说。

“你也有，每个人都有。”逸阳说。

“不要用这些话来迷惑我，我早就不吃这套了。”

逸阳低下头。

“过去的事我似乎有些印象了。”

“真的？”

“我想起了一个叫冯芷珊的女教师，总觉得她说话好悲。”纪凝在逸阳旁边坐下。

“凝，你以后可以多弹钢琴给我听吗？”

“只要你喜欢，天天可以如此。”

纪凝忽然想起了杨弥丹和蒙佳茜，问：“弥丹和佳茜怎么都没来？”

“她们去外面找工作了，稍微有点忙。”

“那我爸爸呢，这两天怎么不见他的身影？”纪凝又问。

最可怕的问题终究是来了，杨弥丹的父亲杨建明死了，蒙佳茜去陪她这点可以骗过去，但是她不忍心让纪凝知道自己父亲身亡的事，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复她，要欺骗她吗？那么纪凝会因此而恨他。

“他出事了？”纪凝是细心的。

逸阳没有抬起头，也没有回答。

“告诉我，”纪凝拉着他，“快告诉我。”

“真的很抱歉。”逸阳低下头，声音也压到最低。

“我要出院。”纪凝掀开了被子，捂着胸口，那里依旧有微微的刺痛感，逸阳扶起她，他没有理由阻止纪凝去看自己父亲的尸体，因为纪凝的身体，逸阳能做的只是她的依靠。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对纪凝瞒着这件事，他们都有着彼此不言而心知的默契，甚至不惜编下善意的谎言。出院，搭车，那一路，纪凝一直问一直问，直到在太平间她看到了自己的家属们守在外面。

“你父亲就在里面。”逸阳轻声告诉她。

看门的老头帮他们开了门，逸阳带着纪凝踏入太平间，纪凝的家属并没有跟上，只是在外面守着。里面，陈国远和林法医向后退了几步，事前因为收到逸阳的看尸要求，他们将纪泉的尸体从冰柜里抬出，在低温下他的尸体格外冰冷僵硬，外面的血液也已经被清除，看似一个慈祥的父亲一直在睡，他不再醒来，逸阳放开了手，任由纪凝走近，看着她蹒跚的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