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开学第一课
开学后第一节课,内容关于妖族史。

导师是一只年迈的老狐狸。白发苍苍的胡须垂到胸前,一脸疲倦。林然没见过妖族的语言,他们大概属于口口相传的那种文明形式。

林然习惯了从书本汲取知识,对这种方式很不习惯。

“我们妖族,比人类,比亡灵,比任何有智慧的生灵,都更早诞生。在那个时代,白天无限漫长,各种动物植物和谐共生。”

“后来,人类诞生。这种狡诈残暴地生物,粗鲁地屠杀其他生灵。我们为了守护自然的恩泽,与人类开战。这就是赫赫有名的上古之战。”

“战争伊始,我们妖族占据绝对的上风。对妖术以及炼器术的使用,让我们可以击败孱弱的人类。但另一方面,人类中,也有许多修士。他们偷学了我们的妖术,将之改变,用来伤害我们。”

“我们死伤惨重。在一批批勇武的战士的倒下后,我们眼见着就要取得战争的胜利。就在这时,人类利用他们对炼器术的精进他们称之为研究和科学,制作出庞大的机器,封锁了地球上的灵气。灵气枯竭,我们的妖术失去用武之地,人类凭借着巨大的数量优势,反败为胜。”

……

老狐狸絮絮叨叨,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将自己记忆中的事情,一一讲给下方的人类听,完全没有考虑这些人类感受的意思。

他要么是真的把这些人类当做妖族的一员,要么,就是从心底对这些人类表示不屑。

老狐狸的话,勾起林然一些额外的记忆。

在青帝陵中,巨大的青铜巨人,以及源流水晶。

青铜巨人的存在,应该就是老狐狸所说的,封锁灵气。在青铜局人被摧毁后,林然能明确感受到空气中的灵气越发充沛。

那一次,原妖桀雎率领的妖族小队,就是为了摧毁青铜局人,释放灵气而去。

那么,王建华小队的任务,是阻止原妖?

林然摸摸一直安放在口袋的金币。王建华小队全军覆没,也算是惨重。难怪,他们会说,这是为了全人类的生存。

灵气进一步复苏,等于妖族的力量更加强大。人类想要逃离妖族控制,也更难一分。

林然将药送到新建街后,发现陈妈早就自行扛过了病痛。林然为陈妈诊治,确认没有问题后,放下药离开,也算是完成了刘子纹的嘱托。

林然又想走了。

但他随即想到旧街的那些人。

也许,在教会他们种植小麦后,林然会选择离开。他不可能将自己永远束缚在这里,照顾那些人。

“老师,”坐在教室后方的短发青年举手,“请问,这次灵气复苏的原因是什么?”

教室里一下安静下来。

林然也屏住呼吸,看向老狐狸。

这个问题,无疑是大家都关心的。

老狐狸一手掩嘴,重重咳了咳,说:“我不知道。”

这个回答令人失望。

“在人类获胜后,妖族要么衰亡,要么退入深山老林。只在人类的志怪小说中出现。直到几年前的一天,我们感觉到,一切都回来了。”

老狐狸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各位,这是属于妖族的时代。你们的身体里,都流淌着妖族的血脉。要想在亡灵和兽类环伺中活下去,你们必须变得更强!”

他站起来。

“今天下午,就会有人开始教授你们妖术的使用。倒是记得认真听讲!”

“是,老师。”

老狐狸走后,教室内的人类开始谈论上课的话题。这里的人,从十几岁,到四五十岁,都有。各种各样的面孔,看得人眼花缭乱。

坐在林然身旁的是个小哥哥,约莫二十五六岁,短发,很干练。就是长了不少痘痘,影响了颜值。“我叫王浩,”年轻人嬉笑着说,“上课很枯燥吧。”

“还好。”

“你叫什么名字?”

“林然。”

林然没有欲望搭理这人。他不喜欢太轻浮的人。

林然来上课,只是因为其他人要求他来。林然自己,倒不觉得这课程有什么枯燥的地方。老狐狸絮絮叨叨地讲了两个小时,大部分事情,他都能记下来。

王浩探身,趴在桌子中间,问:“你的天赋怎么样?”

“天赋?”

林然不知道王浩说的哪方面。

“就是入学测试时,不是有个水晶球吗?水晶球的光亮程度,就是你的天赋。”王浩得意地说,“我可是第四阶天赋,超过了百分之六七十的人。用lol段位来作比喻,我已经是铂金守门员了!你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会是不好意思说吧。”

“真的不知道,”林然一本正经地说,“那水晶球坏掉了。”

王浩骤然直起身。像王浩这样的自来熟,消息最是灵通。他一定是知道,有个入学新生,强到直接弄坏了测试仪器的事情。

“那个人就是你?……”王浩嘴里有些苦涩。

“额。”

林然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

这时,一个高高的男人走到两人面前。高个子低头俯视林然,眼中满是不屑和轻蔑,说:“严敬大人让我转告你。和他作对,没你好果子吃!”

“严敬?”林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严敬作对了。

严敬给林然的感觉,就是这人有病。莫名其妙的。明明林然救了他,还被一顿责骂。现在,又派人来说,和他作对没好果子吃。

林然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严敬作对过。

“谢谢你的提醒。”林然说。

林然不想惹事儿,但不代表怕事儿。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

讲台发出沉闷的响声。

教室里的人安静下来。瘦削的狐妖站在讲台上,“你们好,我叫腾云,是你们的妖术导师。”狐妖笑意盈盈,让人觉得很亲切。

林然细心观察过。在妖族,大部分重要职位,都是原妖和狐妖担任。因为两者都掌握着妖术的使用。狐妖在妖族的地位,普遍高于其他妖族。

“在上课以前,我想先给你们讲讲,妖术是什么。”

“在座的你们,应该都是人类。只要脑子没问题,都还没忘记,关于计算机,关于文学,关于音乐。明明相同的26个字母,经过不同的排列,却能组成不同的单词。不同的文字,都是由大致相同的笔画构成。大雁飞在天上,排成人字形,能够更加省力。”

“这些,都是排列的效果。”

“事实上,妖术,就是一种将灵气灌注进我们所确认的序列中。就像码农敲下不同的代码,能够产生不同的效果。我们在编织出不同的法术形式,注入灵气后,也能产生不同的作用。比如”

腾云抬起手,一道火焰出现在他的手中。

下方的人类发出惊叹。

大家都不是第一次见到妖族凭空召唤出火焰,但还是觉得惊奇不已。

“你们不用惊讶,”腾云笑着说,“以后,你们也能做到。这只是很简单,很基础的一种妖术。你们在脑海中幻想关于热量的东西,太阳、火把、蜡烛之类的都可以。对。然后,尝试勾勒出它们的形状。很好,就是这样”

“现在,尝试将灵气注入其中。你们能够坐在这儿,都是能够感受到灵气的吧?有没有不能的,请举手!”

下方的人传来一阵哄笑声。

就在这时,一团火焰在人群中炸开。坐在正中的壮汉,身前突兀的爆开一团烈火。坐在他四周的人,无一幸免,头发都被烧焦。

这火焰大概也吓了他自己一跳,壮汉随后放开灵气,火焰骤然熄灭。

气氛一下变得凝重,没了方才笑嘻嘻地轻松感。

腾云打了一个哈欠,笑着说:“第一次使用灵气,或多或少都有些控制不住。你们不妨再试试,这一次,应该会好很多。”

看样子,腾云完全没将有人被烧伤放在心上。

被烧伤的人,原本想说什么,在滕云的目光威逼下,也闭上了嘴。很快,第二团火焰在教室中燃起。这一次,火焰温和很多,蜡烛一般,轻微摇曳。

“林然同学,”腾云的目光落到角落里的林然身上,“你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吧。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使用火焰呢?”

“额。”

突然被点名,林然愣了几秒。

对上腾云笑意盈盈的目光,林然意识到,这个人是有意想为难自己。

林然抬手,一道火焰完全不需要冥想,就出现在林然手中。

“很聪明!”腾云拍掌,很是高兴,“我好久没遇到过你这么聪明的学生了!一看就是一点就通!你能不能试试,再召唤出水!”

腾云似褒实贬。他看上去,是在为林然能够轻易召唤火焰高兴。但让林然召唤水,又是故意想让林然出丑。

火焰和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元素,召唤方式,也不一样。

召唤火焰要简单许多。

如果林然只是一个普通学生,用方才教授的方式召唤水流,一定会闯下大祸。

四周的同学纷纷扭头看向林然,目光灼灼,落到林然身上。他们或期待,或嫉妒,想要看着林然失败。

很可惜,要让这些人失望了。

林然在猢狲族,学习过另外一种召唤水元素的方式。林然抬起手,呼唤空气中的水分子,在灵气的驱使下,水分子结合在一起,不断凝聚。

最后,一团水出现在林然手中,上下跃动不息。

“很棒!”腾云假笑着鼓掌,“大家都要像林然同学学习。我真的好久没见到这么聪明的学生了!”

林然能感受到一束束嫉妒的目光,恨不能撕裂他的身体。林然完成了腾云的要求,没有出丑。但仍然逃不过,被孤立和敌对的结局。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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