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诸子封王
二皇子终于要出成婚了!

不但是齐覃这个为儿子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就是齐晟这个稍微知道点内情的弟弟, 也忍不住流下了欣慰的泪水。

——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对此,兵部上下很有话说。

——你们再不容易, 能有我们不容易吗?

如果二皇子的婚事再出现点什么意外导致推迟了,他们就真的顶不住了!

宣平伯不是傻子, 就算一开始会像兵部预料的那样, 以为是天子要高拿轻放。可兵部一直拖着不肯结案, 他就是个棒槌,也要被磨出一个透气的孔了。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虽然宣平伯暂时还弄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但兵部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 宣平伯也不会毫无准备。

他不但会尽量地销毁自己曾经可能留下的证据, 还会抓紧了共犯之人的把柄。

而田家这个二皇子的岳家, 就更是被宣平伯抓得紧紧地,只盼着天子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 从轻处置田家。

田家都从轻处置了, 他这个与田家共犯的,自然也得从轻处置。

要不然,世人就会说天子处置不公。

当然,二皇子成婚和齐晟的关系不大。

他和二皇子年岁差得远,关系也不亲近,就算是要挡酒,也找不到他头上。

真正和他,还有他们这些皇子有关系的, 是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他们这一群皇子,都要封王了。

在太子的禁足令解除之后。

不知是谁给太子出了主意,快过年的那几天,太子命人送了一部刺血抄就的《金刚经》到了寿康宫太后手里。

老太后从来不参与朝政,也不懂什么储君、国本。在诸位皇子面前,她就只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祖母而已。

太后觉得,太子已经被禁足数月了,就算有再大的错,也该悔悟了。

于是,太后就在一次天子于寿康宫请安的时候,替太子说情,要求天子把太子放出来。

“这眼见就要过年了,不说除夕宴上群臣见不到太子会怎么想,等祭祀祖宗的时候,没有储君在场,又成何体统?”

齐覃愣了一下。

——这几天,怎么这么多人替太子求情?

先是暨阳侯张敷,如今又是太后。

张敷是以父子亲情来游说他的,太后则是以国本来游说他。

齐覃之所以把太子禁足,就是顾念着父子情,想要在废太子的同时,保太子的性命。

说实话,太子这么久没有消息,他已经把太子给忘了。

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太子没被禁足的时候,对朝局也没有过什么大的影响力,甚至于连帮他处理些朝政都不能让他满意。

说白了,就是太子不气他的时候,在他这里实在是没有多少存在感。

而太子那个性子,是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好,怎么可能还敢来气他?

如果是老六那臭小子……

哼,他怕不是要把朕给气死了!

罢了,不想那个逆子了。

正如太后所说,太子被禁足这么久,想来也已经得到教训了,放出来也不是不行。

反正,以太子的智商,就算不禁足,也影响不了大局。

“既然母后替太子说情,那明日便让他来寿康宫谢恩吧。”

这就是准了太后的说情了。

太后见自己孙子不用再禁足了,高兴得合不拢嘴,口中连连说“好”。

在东宫的太子接到消息,也大大地松了口气,对自己的贴身太监孙兴说:“这个时候,也只有四弟还肯替孤尽心筹谋了。”

如果不是四皇子给了出了“苦肉计”的主意,又向他推荐了暨阳侯世子张阳,张阳又请暨阳侯从中周旋,想来父皇根本不会放他出来。

孙兴附和道:“是呀,四殿下对殿下一向忠心耿耿,殿下可要好好赏赐他一番才是。”

“你这是什么话?”

太子不高兴了,“我和四弟是骨肉兄弟,说赏赐,也未免太过生分。”

孙兴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讪讪笑道:“殿下说的是,是奴婢想岔了。只是,这一次四殿下定然耗了不少心血,殿下合该送几样好东西,感谢一下四殿下才是。”

其实,孙兴是想劝太子:君臣就是君臣,纵然有着兄弟的名义,但国礼尚在家礼之前。

而且,四皇子辛辛苦苦地替太子奔走,事成之后,太子却想不到要赏赐一番,这让四皇子怎么想?

又让其余支持太子的人怎么想?

还有观望的那些人,他们会怎么想?

作为贴身之人,孙兴自然明白,太子是觉得以他和四皇子的兄弟之情,不需要这些形势上的东西来表现。

可是,太子却从来没有想过,四皇子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太子更没有想过,这世上,终究是不明内情的外人更多。这些人,就只能从形势来判断内情。

孙兴自小就跟着太子,与太子可谓是一损俱损,他是一心盼着太子好的。

所以,有时候太子想不到的地方,他也会尽力帮太子描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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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毕竟只是个大字不识的小太监,没什么大见识,更不懂人心权谋。

更坑的是,他还跟了一个一样不懂人心权谋的主子。

这主仆二人,真可谓是傻到一块儿去了。

孙兴不敢直言劝谏主子,就换了个主子爱听的说法。

可是,太子以己度人,根本没有想太多。

他只听孙兴说四皇子耗费了不少心血,就从库房里挑了不少好药材,让孙兴亲自给四皇子送过去。

孙兴还是比较会说话的,又一心向着太子,话里话外的,没少暗示四皇子:太子还是很看重你的,你要继续为太子效忠。

这些话,若是在从前,四皇子3根本不会计较。

非但不会计较,他还会因此而感到欣慰。

但是,时移世易,物是人非了。

如今,四皇子3的心境已然不同了。

可以说,如今太子的任何举动,都会被四皇子3解读出许多别样的意味。

太子和四皇子3,四皇子会信谁呢?

这根本不必多言。

孙兴一走,四皇子脸上的笑容就维持不住了。

四皇子3挥退了何吉利,愤愤道:“枉我之前一心为了太子筹谋,虽心有不纯,却是一意助他成大事。我本以为,他心里总会顾念你几分。可是如今看来,这一切皆是我一厢情愿了。”

四皇子白着脸,不想说话。

四皇子3道:“当初八弟病重时,他不曾送过一片草药,如今送来这些东西,又是要给谁用?”

“八弟”便是四皇子的逆鳞,也是四皇子3的逆鳞,那是谁都触碰不得的。

特别是太子,所作所为有半点儿映射的意思,都会被四皇子3记恨。

纵四皇子本性温和,但在这件事情上,却很难不被四皇子3影响。

太子这几样珍贵的药材,却是彻底把四皇子的心给送冷了。

“往后,咱们不要再掺合这些事了好不好?”

再一次付出没有半点儿回报之后,四皇子下意识地就想要退缩。

可是,四皇子3又怎么甘心?

他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四皇子,对于伤害了四皇子的人,哪怕不十倍还回去,他也要睚眦必报。

于是,他叹了一声,对四皇子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不为自己考虑,总得为六弟的未来考虑一下吧。”

“六弟?”

除了八弟这个亲弟弟之外,在四皇子心里占的份量最重的,就是六弟了。

八皇子歿了之后,六皇子就是四皇子唯一的精神寄托,让他知道,这世间还是有人爱他,有人盼着他好的。

“对。”四皇子3道,“太子这样凉薄,若是将来,他得了大位,六弟又有什么好日子过?”

四皇子迟疑道:“我看太子对五弟和六弟还算不错的。”

“那只是表象而已。”

如今,四皇子3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太子的,“你仔细想想,皇祖母最宠爱的是不是五弟和六弟?”

“五弟的母亲是皇后,六弟的母亲是父皇最宠爱的淑妃娘娘。”

“若说太子真的爱护年幼的弟弟,那他为何不爱护八弟和九弟?”

这些话,句句都是事实,自然就句句在理。

然后,四皇子3又问:“母后和淑妃娘娘对五弟、六弟的宠爱,你可曾羡慕过?”

四皇子怔了一下,喃喃道:”羡慕,如何不羡慕?”

“看,贵妃尚在,你还羡慕五弟和六弟。先皇后已故去多年,以太子的心性,只怕心里对他们多有嫉恨。”

四皇子想说,太子不是这等心性狭隘的人。

可是,想想太子对大皇子的态度,他又不敢肯定了。

“那……你说怎么办?”

四皇子3斩钉截铁地说:“只有六弟自己坐在最高处,才没有人能够欺辱他!”

在四皇子两个人格议论太子的时候,齐覃也在思量太子的事。

这一次刺血抄经搏得太后怜惜的招数若是太子自己想出来的,齐覃或许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但很可惜,并不是呢。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回,齐覃从一开始就没有报什么希望,自然也就不会感到失望了。

把这话再说的白一点,就是齐覃已经决议易储了。

只是,储君乃是国本,就算这储君的能力再差,易储也会有阻力。

所以,齐覃觉得,他还是先向朝中传达一些信号,一是让朝臣有个准备,二也是试探一下朝臣的反应。

因此,在上元节这一日,天子大封诸皇子。

除太子之外,从一到九,凡是熬过种痘的皇子,皆封为郡王,且各有食邑。

其中,尤以五皇子的食邑最厚。

大皇子出阁开府已经有数载,如今可算是有一个爵位了。

相比之下,二皇子更幸运一些,可以以郡王正妃之礼,迎娶田家女。

一时之间,田家倒成了最大的赢家,一时门庭若市,趁送贺礼之机攀扯巴结的人不计其数。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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