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心请离

妒夫,和离吧

一个人睡结实的大床,上好的蚕丝被,万分舒坦,一觉到大天亮。

醒来时仿佛觉得今日比昨日冷,正想着是现在起来还是再赖一会儿,房中就有了轻微的动静,透着红色罗帐往外面,只见有人提了什么进来,看身形似是采心。

沐景便开口问道:“采心么?”只着大道。

“是,夫人醒了?夫人昨晚睡着冷么?”

“不冷,只是比昨天冷些。”沐景回道。外面便传来一丝轻笑声,“夫人,昨夜里下雪了呢,您待会起身来看,地上都积得厚厚的,满院都白了。我见天又冷了些,就想着给房里加个火炉。”

来汴梁来尽是晴天,这还是见到的第一场雪。沐景不觉有些兴奋,从**坐起身来。

采心早已朝外说道:“夫人起身了。”u9ua。

接着采月几人就进来,备水的备水,穿衣的穿衣,叠被的叠被,采曦才来,只要是要出些力的,不管是不是自己份内之事都抢着做,采月做事细致有条理也周到,采莲同样低头做事,不多说话,却说的都是实在话,比如给沐景插簪子的时候就说“夫人生得缺了些灵动气,戴个会动的蝴蝶簪好些”,说完微有不适,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沐景便笑道:“从小家里人就说我生得端庄懂事,他们不知道我的调皮捣蛋气都生在心里,调皮不就是灵动气么?”采莲便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再不怕她怪罪。这几个丫头,每个都比前面那几个看得顺眼,沐景在心里想果真还是换了好。下一瞬,外面便传来“砰”地一声,似是什么重物摔在了地上。

“采心姐,采心姐你怎么样?”接下来,是采曦惊慌失措的声音。

“采月快出去看看。”听了声音,沐景意识外面应是出了什么事,吩咐之下,采月立刻走了出去,采莲也停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外面,只听外面采月的声音道:“是不是腿伤了?”随后就是惊呼一声,“采曦,快去让前院的人找大夫!”

沐景这时才想到应该还是不小的事,不顾才梳一半的头发走出房去,只见正房大门外,采月正要将采心扶起,可采心腿上不能使力,怎么也爬不起来。采莲忙又去帮忙,地上是踩化了的雪,很滑,采莲走动时差点摔着。两人好一会儿才将采心扶起上半身来,一看腿,竟是左边整个膝盖都是红的。

那血看着就触目惊心,沐景立刻道:“快将她扶屋里去。”说着自己也去帮忙,采心一直咬唇皱眉忍着疼,眼里都泛起了泪花,此时见她过来泪水便再忍不住淌了下来:“夫人,您进屋去吧,我没事……”

沐景打断她:“别说话,应该是腿在台阶上磕伤了,大夫马上就来,你忍着点。”

“谢夫人……”采心声音打着颤,十分明显地透露着腿上的疼痛,让沐景都忍不住软了腿不敢去看那隔着衣裙透出的血。

几人将采心扶进屋中椅子上,脱了鞋袜挽起裤腿看,只见里面大多是血,看不见伤口,但能在有些地方看出下面的青紫以及伤口深度。其实看这流血的样子也知道伤口不会只是磨破了皮那样简单。

采莲跟着伤心道:“刚才我还提醒采曦进出小心些呢,门前的雪马上就会有人来打扫的,采心却偏偏这会出了事。”

采月安慰道:“没大事就好,这伤口包扎了休养些时日就好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留疤也没什么,我只想快些好。”采心忍疼道。

“他们去叫大夫了。”采曦这时也回来,看着采心腿上的伤低了头难受道:“采心姐,对不起,你要不是帮我提火炉就不会摔倒了,都怪我……我什么都做不好……”

采心脸上轻笑道:“不能怪你,说不定你自己提出去就不会有事了,是我自己不小心,也不知道火炉被我摔坏了没。”

“火炉有什么,人没事就好。”

听见沐景如此说,采心又一番感动,看着她连忙道:“外面冷,夫人快回卧房去,采月,你们别管我,还是去侍候夫人梳洗吧。”

采月点点头,看向沐景道:“夫人,就让采曦一人在外面,我和采莲先服侍您梳洗吧。”

沐景点头,这才回房去。

没一会儿大夫就来了,洗了伤口,果然摔了很长一条口子,还有些深,大夫给涂了外敷的药,又开了张药方,说是无大碍,只是要休养些时日,至于疤痕应该会留下的。

大夫走后,采心便难受道:“夫人,对不起……”

沐景摇头道:“我无事,倒是你,伤了就好好休息吧,这些日子就不要做事了,等腿好了再说。”

采心立刻道谢:“谢夫人恩德,只是大夫说长的话也许个把月都要的,以后就算无大碍了我也怕因为腿疼而走路不利索,不如夫人就先将我调到针钱房去做着,那里都是坐着做事,正好适合,待我腿好了再过来?”

“这……”沐景本是想她休息,但又一想,她若是休息不做事可能账房要扣她月钱,而去针钱房虽不比正房中,但也是有钱的,丫环们都想尽办法赚钱省钱,自己非让她休息也许还不好,便点头道:“你要如此那就依你吧,腿若是有什么问题就来这边说了再给你请大夫来,身边没人帮着上药的话也随时来这边叫采曦她们帮你。至于今天,若是腿疼的话就先休息吧,针钱房也不急着去。”

采心又一番感谢,随后才被采曦扶着离了正房。

正房外,早已有人仔仔细细扫着雪,扫完了还在门前铺了道毡花席。沐景用了早饭,看着外面的雪、脚下的台阶,心里却还想着采心的事。

采心做事向来沉稳,且这汴梁下雪又不是头一回,她应该知道过台阶时要小心的,为什么偏偏摔倒了?其实主要是……她摔在这个时候。沐景忍不住要小人地想,她是不是怕自己这夫人容不下她啊,所以就暂时避开了?

虽然她完全没有要对付采心的意思,但也能理解她这么做的理由。只是如果这一跤真是她故意的,那她对自己也太狠了些,万一这一跤下去真摔出什么大问题呢?而且年纪轻轻的女孩家就在膝盖上留那样长一道疤,也太过可惜,真要避开,给她说一声嘛,她又不是不让。不过,也许一切都是自己乱想,也许采心根本就没有这意思,不过是早上路滑不小心摔着了而已,这也再正常不过。

最后,沐景决定不去管,趁着这雪,去看看院里的梅花。因宅子原本就是特地修的别院,住着也许并不宽敞方便,但逛着却好,所以院里分时节布置了许多花草,比如考虑到冬天的景致,所以院里种了许多梅花,不只她那天在垂花门附近看的那一处,还有其余几处,而且那天去书房时她发现这院里果真有山茶,前两天好几朵都是含苞欲放。

她要出去,夏妈妈还有些想拦,巴不得她在这不怎么方便的几天躺**去,却知道拗不过她,也没开口。谁知没等出门,前面便有人来报说孟家遣人来送东西了。

沐景喜极,立刻让人请进来,没一会儿,采月便带了人过来,正是孟家做事十分得力,以眼力好而深受姨父器重的阮妈妈,甚至到京中来也将她带了过来帮着打理家务。看了来人,沐景就知道姨父他们是什么意思了。

前日夏妈妈在他们不在家里让他们家车夫带着去了那什么别院,然后就遇到了二夫人,想必那车夫回去将自己见到的知道的都告诉姨父他们了,姨父表哥担心她这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不好专程过来,所以有意让阮妈妈来送东西,探探她的情况。

沐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觉得自己虽远嫁离家千山万水的汴梁,却仍有关心自己的至亲在身旁。一时便有意带着再欢喜不过的笑容,捧了手炉出来相见。

阮妈妈过来,笑道:“几日不见,夫人气色越发好了,前几天在姨父家里待嫁时都没这样有精神呢!”

她一说,沐景身旁丫环便偷偷笑起来。

沐景朝她故作生气地努努嘴,吩咐道:“快让妈妈坐着吧。”

采月早已在旁边椅子上放了垫子,待阮妈妈坐下后沐景便问道:“姨父和表哥还好吧,铺子里生意怎么样?”

阮妈妈忙笑,“自然好,我不知道外面铺子的事,但听说现在生意渐渐好起来了,我看是真的,老爷和大郎都比以前忙些了。”

“那元旦和元宵他们回去么?”沐景关心道。

阮妈妈回道:“这也没定,铺子刚起步,这是开张以来第一个元旦,元旦生意极好做,似乎是铺子要紧,但老爷向来顾家,说不定还是会回去。”

沐景点头,心想表哥的确是说不定,但姨父是一定会回去。姨父向来重情,当年他年年考年年落榜潦倒落魄时姨妈毫无怨言地照料,甚至替人洗衣养家,现在姨父从商而发达,没有像旁人一样休妻再娶或是侧室外室一大堆,仍是对姨妈关心体贴,让她这本就对他敬重的外甥女又一番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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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就是现在的春节,春节的称呼最初是袁世凯时定的,现在春节是农历正月初一,而元旦是公历1月1日,但在以前,便是农历正月初一为元旦,意思是,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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